08
SeparateWaysTogether
现在我体验过印度大麻了，罗伯特，总是有着保护欲，觉得让我和他一起来趟大麻之旅没问题了[1]。那是我第一次这样做，在我们等着药效发作时，我们坐在我的防火梯上，从那里可以俯瞰MacDougalStreet。
“你想做爱吗？”他问我。我既惊讶又高兴，他依然渴望和我在一起。在我回答前，罗伯特握住我的手说：“我很抱歉。”
那晚我们沿着ChristopherStreet走到河边。那是凌晨两点，有一堆没人收的垃圾，你能看到老鼠在灯光下急促乱窜。当我们走向水面时，我们遇到了一群疯狂的男同性恋，穿法式芭蕾舞短裙的胡须男子，身着皮革的圣徒和天使[2]。我觉得就像是TheNightoftheHunter[3]里的旅行牧师，每样东西都有种不详的气氛，广藿香油的气味，Poppers[4]，还有氨水。我逐渐变得越来越焦虑不安。
罗伯特看上去被逗乐了。“帕蒂，你应该感受到对每个人的爱。”但我没法放松。每样东西看上去都如此失控，显现出橙色、粉色还有迷幻的绿色光晕。那是个闷热潮湿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星星，既非现实也非幻想。
他抬起胳膊环绕在我的肩膀上，陪着我走回家。那时差不多是清晨了。我花了一阵来理解这趟旅程的性质，这座城市在恶魔眼中的景象。随意的性爱。闪光粉的踪迹从肌肉强健的手臂上抖落。天主教的勋章撕开刮净的喉咙。我无法拥抱的绝美节日。我没有创造那个夜晚，但是Cockettes[5]和野孩子（WildBoys）[6]赛跑的画面很快就会转变为一位男孩在走廊里，喝着一杯茶的景象。
WilliamBurroughs既年迈又年轻。半是治安官，半是侦探。总的来说是个作家。他有个总是锁着的药柜，但如果你身处痛苦他会打开它。他不喜欢看到他爱的人受苦。如果你身体衰弱他会为你提供食物。他会出现在你门口，带着一条用报纸包起来的鱼，然后煎炸它。他对一位女孩来说难以接近，但无论如何我爱他。
他和他的打字机，他的猎枪，还有他的大衣生活在Bunker。不时地他会套上他的外套，漫步在我们的路上，然后在舞台前桌旁我们为他留好的位子里坐下。罗伯特，穿着他的皮夹克，经常和他坐在一起。就像是Johnny和他的马[7]。
我们在CBGB连续几周的驻场演出已经过了一半，演出二月开始，延续到春天。我们和Television分账，就像我们之前夏天在Max’s做的那样，从周四到周天两场交替演出。这是我们第一次作为一支乐队定期演出，它帮助我们明确了一种内在叙述，联系着我们多变的作品流。
十一月，我们和JaneFriedman去了洛杉矶，进行我们第一次在WhiskyaGoGo的演出，TheDoors曾经在那儿演出，之后去旧金山。我们在Berkeley的RatherRippedRecord楼上演出，还有一晚在FillmoreWest与打鼓的JonathanRichman试演。那是我第一次去旧金山，我们去城市之光书店做了一趟朝圣之旅[8]，那的橱窗里摆满了我们朋友的书。在这第一次纽约城外的短途旅行中，我们决定我们需要另一位吉他手丰富我们的音乐。我们在脑海中听到的音乐无法以我们三人组实现。
一回到纽约，我们就在VillageVoice上刊登了寻找吉他手的广告。大部分露面的人似乎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或者他们想要听起来像什么，而他们当中几乎每个人[9]，没人对一位女孩作为乐队领导者的主意感兴趣。我找到了我的第三个成员，一位迷人的捷克斯洛伐克人。在外貌和音乐风格上，IvanKral维护着摇滚乐的传统和誓言，就像theRollingStones赞美蓝调[10]。他曾经在布拉格是位新兴的流行歌手，但是他的祖国在年被苏联入侵[11]，他的梦想也随之被粉碎。与他的家人出逃，他不得不重新开始。他精力充沛，思想开明，准备好扩展我们那快速发展的关于摇滚乐能成为怎样的观念。
我们想象我们自己是自由之子（SonsofLiberty）[12]，有着维持、保护和计划摇滚乐革命精神的任务。我们害怕给予我们生计的音乐处于精神饥饿的危险中。我们害怕它失去它的使命感，我们害怕它落入商人手中，我们害怕它挣扎在盛大的演出、资金还有乏味的复杂技术的泥潭中。我们会在心中唤起PaulRevere[13]的形象，穿过美国的黑夜，请求人民醒来，拿起武器。我们也会拿起武器，我们这一代人的武器，电吉他和麦克风。
CBGB是发出感人号召的理想地方。它是一家在受压迫的人们居住街道上的俱乐部，吸引了一类奇怪的人，他们欢迎被埋没的艺术家。HillyKrystal对那些在这里演唱的人要求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要新。
从冬天的消逝到春天的新生，我们拼搏和取胜直到找到我们的步幅。我们演奏时，那些歌有了它们自己的生命，总是映照出人们的活力，氛围，我们成长的自信，还有在最接近我们的地方发生的事情。
那段时间的事情我记得好多。小便和啤酒的气味。RichardLloyd和TomVerlaine奏起“KingdomCome”时交织的吉他旋律。演奏一版Lenny称之为“ablazingzone”的“Land”时，Johnny燃烧着他自己的足迹，野孩子（wildboys）们主宰的迷幻夜晚里他在我面前疾速狂奔，从更衣室到可能性的汪洋，就像是从坐在我们面前的罗伯特和William的第三或第四思维中奔涌而出。LouReed的出席，他对诗歌和摇滚的探索帮助了我们所有人。舞台和观众还有所有那些支持我们的人之间模糊的界线。JaneFriedman向我们介绍CliveDavis时笑容满面，他是AristaRecords的董事长。她刚好察觉到在他、他的厂牌和我们之间的联系。每晚结束后，她都站在装饰着CBGBOMFUG字样的雨棚下看着小伙子们将我们简陋的装备搬运至Lenny的64款Impala后车厢[14]。
那时，Allen与BlueOysterCult巡回演出如此频繁，以至于有人问我怎么能对一个几乎从来都不在家的人保持忠诚。事实是我真的很关心他，相信我们的通讯足以克服他长期的缺席。这些我一个人独处的漫长时光给了我时间和自由追求我的艺术成长，但随着时间流逝，发现我所相信的我们共同的信任被反复亵渎，伤害着我们两人，损害着他的健康。这位温和、聪明，看上去谦逊的男人有着一种在路上的生活方式，这与我所坚信的我们安定的纽带相矛盾。最后它毁了我们的关系，但并没有毁掉我对他的尊重，或者我对他曾经表现出好意的感激，而我走进了未知的领域。
[1]原文“takeatripwithhim”。
[2]这部分描写与纪录片BeautifulDarling里曾经的异装女王们的描述相互印证：因为异装出现在大街上是违法的，所以只得在夜间出没。
[3]中译为《猎人之夜》，TheNightoftheHunterisaAmericanthrillerfilmdirectedbyCharlesLaughtonandstarringRobertMitchum,ShelleyWinters,andLillianGish.
[4]Popperisaslangtermgivenbroadlytodrugsofthechemicalclasscalledalkylnitritesthatareinhaled.
[5]TheCocketteswereanavantgardepsychedelichippietheatergroupfoundedbyHibiscus(GeorgeEdgerlyHarrisIII)inthefallof.
[6]TheWildBoys:ABookoftheDeadisanovelbyBeatGenerationauthorWilliamS.Burroughs.ItwasfirstpublishedinbyGrovePress.Itdepictsahomosexualyouthmovementwhoseobjectiveisthedownfallofwesterncivilization,setinanapocalypticlatetwentiethcentury.
[7]这玩意可真难倒我了，翻来覆去也不知道Johnnyandthehorse到底是啥玩意。乔伊斯的《往生者》（TheDead）里有一匹叫Johnny的马不过好像和这里也对不上，另外有首叫CowboyJohnny的儿歌，这个大概有点可能。
[8]城市之光书店（英语：CityLightsBooksellersPublishers）是一家位于美国旧金山的独立书店和出版社，专门出版和贩售文学、艺术、进步主义等相关的书籍，同时也是非营利的城市之光基金会之所在。这家书店在年由诗人劳伦斯·费林赫迪和彼得·D·马丁（两年后离去）共同创立，后因出版了艾伦·金斯堡的著作《嚎叫》而为人所知。年，城市之光被指定为官方历史名胜。
因为在那个年代出版物的审核是很严苛的，《嚎叫》中充满了很多大尺度的描写，正常来说是不可能过审的。但是城市之光坚持不懈地和当局对峙抗争，大胆地出版了这本书，某种程度上来说打开了出版的口子，所以对许多文学青年来说是一处圣地。
[9]这里原文为“almosttoaman”，中译本这里翻译为“尤其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没有谁对女主唱阵容有兴趣”。但是根据剑桥辞典的解释，“almosttoaman”的意思为“everypersoninagroup”，所以中译本这里大概也许可能翻译错了，中译本这里的逻辑关系我觉得有点牵强。
[10]摇滚乐由蓝调发展而来，帕蒂所发展的朋克又由摇滚而来，我猜是这个意思。
[11]也就是初中（还是高中？）历史书上略略提到的布拉格之春，因为“布拉格之春”引起苏联的不满，年8月20日的夜间，数十万备有现代化武装的苏联和华沙条约其他成员国的军队，采用突然袭击的方式，一夜之间侵占了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格。
[12]自由之子（英语：SonsofLiberty）是美国独立革命期间反抗英国统治而建立的秘密组织，曾发动波士顿茶党事件，故俗称波士顿茶叶党、波士顿茶党。该组织由约翰·亚当斯的堂兄塞缪尔·亚当斯创建。
[13]保罗·列维尔（PaulRevere，年12月21日─年5月10日）是美国籍银匠、早期实业家，也是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一名爱国者。他最著名的事迹是在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前夜警告殖民地民兵英军即将来袭。
[14]
ChevroletImpalaSS
TOBE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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